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平安之夜】
----在2014年圣诞即将来临之时
几乎每个工作日的中午,罗伊(ZOE)都会在FOOD COURT看到李昂(LEON):个子不特别高,肩膀却特别宽;敦实得密不透风的男生,总是静静地一言不发地咀嚼着食物,眼神专注。
刚开始,罗伊并不知道李昂的名字,也没说过话。罗伊的同事们总是在周围叽叽喳喳,公司外的人插不进来。李昂至多对她微微点头,罗伊每次则报以轻轻微笑,一只嘴角上扬的那种。
日子就这么悄悄地溜走,一个个长周末也就这么飘然地消失,直到维多利亚日前的一个周五,同事们纷纷逃离都市回归自然,办公室只剩下罗伊留守。
往日车水马龙的FOOD COURT显得格外冷清。和李昂点过头微过笑,罗伊边吃着JIMMY THE GREEK,边回着手机信息。不知过了多会儿,罗伊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撞上一件男士衬衣。往上一看,李昂正坐在罗伊的旁边,神不知鬼不觉地。
“HI, 李昂。您呢?” 京腔京韵传到罗伊的耳朵。 “您呢?“ 好像在电视剧【四世同堂】里听到过类似的调子。北京人?罗伊寻思着。
不打自招,李昂接着说:“高中时从北京过来。。。习惯了,不回去了。”
长周末后的FOOD COURT又热闹起来,李昂和罗伊肩并肩坐着吃饭说话的时间并不多,而罗伊知晓李昂的家事却越来越多:和北京来的高中生恋爱,本科,硕士,结婚,工作,生子。。。
为换取自由,李昂违心地放弃了儿子的监护权,离婚。。。与儿子的分离加剧了思念,前妻有意无意在探视时的刁难。。。终于,李昂请了律师,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争夺共同监护权的历程。。。
凝视着儿子的照片,李昂的神情总是又骄傲又伤心。骄傲的是儿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更加优秀;伤心的是,儿子对父亲的认同感与归属感却越来越遥远。李昂盼望的眼神也随之越来越黯淡。
红掌拨过夏季,枫叶也扫走了秋天。
平安夜,同事们再次出逃,办公室再次只剩下罗伊一个。
忙前忙后,罗伊正给几个同事包着圣诞礼物,电话响了。不假思索地,罗伊兴奋地叫到“老公,下午四点回家。”
静了一会儿,“罗伊,下班后喝杯咖啡,好吗?” 传来的是李昂的声音。
“可今天是平安夜啊,家人还等着我呐。。。”话刚出口,罗伊就开始狠狠地责备。“好的,好的。”给先生打了电话,告诉家人自己要晚些才能回去。
关上今年的门,默默祷告,“明年才能见到你们啦,我的桌子,我的椅子,我的台灯,我的咣当。。。。”
来到楼下,平日繁忙的TIMOTHY’S似乎更加繁忙。李昂在沙发上坐着,沉思地望着窗外。室内,咖啡的香味随着圣诞的乐音静谧地传来。
平安夜,圣善夜
万暗中,光华射
照著圣母也照著圣婴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
静享天赐安眠
平安夜,圣善夜
牧羊人,在旷野
忽然看见了天上光华
听见天使唱哈利路亚
救主今夜降生
救主今夜降生
平安夜,圣善夜
牧羊人,在旷野
救赎宏恩的黎明来到
圣耶稣我主降生普照
散发出来荣光
耶稣我主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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