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经营了一家咖啡店,闲暇时会去帮帮忙。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走近加拿大人,更细致地了解他们的生活。
走过黄昏
每个星期天十二点半左右都有四五对老年夫妇来到咖啡店。他们都是在教堂做完礼拜后来这里小聚。有两对夫妇给我的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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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 虽然已过中年,有些发福,但从她那白里透红的肤色、高高的个子和金色的长发中看到她往日的美丽。她开着一辆丰田轿车,每次都会停在门口的残疾人车位上。她从车上下来,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的丈夫,200多斤的Paul从车上连抬带拽地扶出来,然后搀扶着蹒跚地走进来。
Linda和Paul 的食物从来没有变过,一人一杯V8 (含8种维生素的蔬菜汁) , 一杯红茶,一个三明治。Linda每次都把Paul安顿好后,在他的面前坐下,才和其他人聊天。她很平和地笑着,即使Paul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她也不气不躁的将茶水擦净,有一次我递给他餐巾纸时,她说:“Paul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只是几年前不幸得了脑血栓。说话含糊,走路摇晃。庆幸的是我还很健康。”仍是一脸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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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是教堂的牧师,是他们这些人的领袖人物。他妻子Maria 是教堂里唱诗班的。也许是职业的缘故吧,两个人都很和善,虽然都是六七十岁的年龄了,还常常地帮助别人。Maria在和别人聊天时还在不停地织毛线,问她织什么呢,她说是给shelter(收容所)的婴儿织毯子。 每个星期或者重大的节假日,Maria都会去附近的一个收容所去做几个小时的义工。通常是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煮饭,分发食物。她说那些人里有吸毒的,有精神病患者,有失去了劳动力的残障人士,也有父母无能力抚养但又不愿送人的婴儿。从她的口气没有任何歧视,她说这些人最需要我们的帮助。David 也不闲着,他要组织一些教堂的义卖活动,安慰那些心灵有创伤需要倾诉的人。
David夫妇说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空闲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感觉很充实,母亲节快到了,Maria 订购了50支康乃馨,她说要发送给教堂和收容所的母亲们。
一生的约会
Linda和丈夫Orson 每天早上十点左右都会先后来到咖啡馆,坐在那里聊上20分钟左右,然后又回去工作。春夏秋冬,风雨无阻。
Linda说已经结婚20多年了,最小的孩子也上了大学。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约会时的习惯:每天在休息时间到咖啡店聊天。我由衷羡慕地说:“加拿大的离婚率是50%, 而你们却能一直相处得这么默契,真应该被授予模范夫妻的勋章。”
情人节快要到了,我问Linda要送丈夫什么礼物,她说她看好了一台52吋的高清晰电视,Orson就可以好好享受每一场的冰球比赛了。Orson神秘地说,想给Linda一个惊喜。情人节过后,Linda鸟枪换炮,开着一辆宝马来了。一见我就神采飞扬地说:“猜猜怎么回事,情人节那天,Orson 带我去市中心购物,我想他可能要送我一件首饰,可是商场逛出来了,什么表示也没有。路过一家BMW车行,他说要进去看看。到一辆BMW Mini Cooper 前,他让我开一下试试。我说,我们也不买,不试了。而且鞋挺脏的,不想弄脏了人家新车。Orson 见我不肯试,就让销售人员拿来钥匙和销售合同。说这是给我的礼物。” Orson笑着说:“Linda当时就惊叫了起来,害得很多人都回过头看我们。旁边一个顾客说:’I am so admire you. I would like to marry your husband’.”
希望他们能这样一直幸福地走下去,完成他们一生的约会。
给朋友讲这个故事时,她说:“你一定要写下来,别忘了附上这首诗。”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年轻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