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外面雨将窗户敲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让人感觉马上要将玻璃敲碎呼啸而入, 顾青在一阵更为猛烈的雨点之后的一个大雷轰然醒来, 然后浑身是汗, 睁开双眼, 在闪电之后的视野里迷糊一片, 她习惯的从枕头下面将眼镜抓出来戴上, 然后伸手拧亮台灯..一看时间, 也就凌晨五点多, 估计是没有办法接着再继续睡觉了, 她翻身起来, 套上拖鞋, 来到洗手间洗脸, 水龙头里的水清凉而略微带着寒气, 她蓦然想起父亲以前教育自己的养生之道,"冷水脸. 温水牙,热水脚",多好的习惯呀, 爸爸坚持了很多年， 但是自己却是无法照章完成心里想到这里, 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给父亲电话了, 于是戴好隐性眼镜, 将头发用发卡一夹, 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 来到书房, 顺手开了电脑, 然后在开机的点点时间，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 找到昨天晚上让楼下的外卖送来的粥,放进微波炉里, 热着, 厨房外面的闪电一划,接着就是一个发着闷吼的雷,仿佛在追赶已经远远消失的闪电, 顾青觉得, 多么可怜的雷啊, 一辈子就为闪电而活, 但是仍然那么执着.哪怕他们永远没有可能共同前进甚至后退的机会,,,,,,,,,,,,,,,,

和李文立分居了快半年了, 顾青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轻松, 可以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可以和肖筱一帮同学去喝酒唱歌,放纵,,,,,,,,

爸爸打了几个电话, 她都不愿回去,她也不知道, 自己和妈妈之间,到底是否八字相克, 完全没有可能相处, 顾青从小性格就非常倔强和敏感,爸爸虽然一直为她的学习成绩骄傲, 但是也是和妈妈一样, 过分宠爱弟弟顾阳,,就为了一点弟弟的事情, 妈妈和爸爸吧,每次都让她让步, 无论她有多委屈, 所以在青春期的一段时间里, 她甚至多次让弟弟的惹事生非的本事让父母知道, 然后在他们的抱怨和教训弟弟的声音里, 充满报复之后的快感里, 继续看自己的书, 一心一意的为自己考大学的目标而奋勇努力.

顾青打开电脑,下周还有一个省立医院的招标会议, 第一次就由于和对手打的硝烟弥漫, 和顾青关系很好的柳院长已经很给她面子, 硬是将招标结果废了, 给她时间2周, 要求她一定要摆平剩余的一个大主任和机器使用者.那天, 招标会议一结束, 顾青脸色铁青, 皱个眉头, 走出医院的大门, 由于多年做销售的职业习惯, 她走路很快, 也由于这样, 从来她只有中跟的纯色的鞋子, 一来方便走路, 二来好搭配衣物, 和他一起的分销商的销售经理席鹃已经慌乱无比, 她完全慌了, 毕竟经验不足 , 在招标会议之前, 她负责跟进主任和这台设备的使用医生的工作,投标前一天夜里, 她和顾青还在丽湖边上的茶室里和自己的老总孙成萌汇报, 大家基本觉得, 这次的设备和几个对手打都不是问题了, 那也就基本差不多了, 就等中标结果和签合同了,.但是结果却大出意外
大家回到公司, 顾青把电脑包往孙成萌办公室的的沙发一扔, 拉开拉链,找出烟来, 一屁股做在沙发上,,点上烟, 她问席鹃, :"孙成萌呢?"
"孙总马上就回来了, 今天我们的其他设备在市二院招标,他去了, 我路上已经给他汇报了"
"你叫他快点,,"
"你先去忙吧"

顾青在自己的行业里, 是属于女人当中, 从来是不依靠和院长主任上床, 出了名的冷杀.(就是硬打出业绩的杀手). 她坐到孙老板的老板椅里, 迷上眼睛,深深的抽了一口烟, 突出了满胸的压力, 浑身酸痛, 她觉得很累.烟已经快抽完了, 孙成萌也没有影子, 她很累, 就依在靠椅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 发现孙成萌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笔, 翻动着一大摞标书,看她醒来，放下手中的笔, 说:"醒了?"
"先吃东西, 一会再说,行不行?"
顾青白了他一眼, 也没有说什么.

孙成萌一看没有反对, 就对着门外说了, "小席, 把顾经理的饭拿来", 是外买的葱油鸡饭,饭拿进来, 小席很自觉的出去了,这女孩就是属于那种聪明不用在顾青所谓的正路上的人.
一边吃, 顾青边问, :"那天你也听到了, 你的人这样做, 你叫我死给天看啊?!"
"她也是没有经验. 不是有劳你带带她吗?"
"带?你的人我带的还少啊?你看看小非啊, 那个不比她强?"
"你又来了?"

其实, 顾青一直都知道孙成萌对自己有意思, 尤其在这个物欲横流, 四处的街灯初上时, 各种诱惑就从墙角和地缝里蔓延开来的时代, 人们已经忘记其实真正的爱情是彼此欣赏, 能够拥有彼此热爱的话题,他们就渴望那占有的虚荣和短暂的快感.顾青一直觉得孙成萌也还是算一个正人君子, 他的妻子因为车祸死了之后, 他很消沉, 因为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外面各处销售自己代理的产品,那时顾青也刚刚踏进大型医疗设备的销售行业.

孙成萌当年因为参加了89年那场疯狂的内乱, 当时在南方某大学读书的他,被学校开除回来, 后来陆续参加的几次高考, 成绩都很好, 但是因为政治审查不合格, 都没有办法继续接着完成学业,原来的大学女友也就因为这样,慢慢的疏远了,他回到了丽城, 父母在外地, 他坚决不回家, 他不愿意父母在自己的过失之中每天苍老,自己没有什么文凭, 人生之路在他面前显得, 是那么艰难,开始去做各种零工能够养活自己, 后来在93年, 在当年的一个大学同学帮助下以后留在广东, 当时的药品销售的利润是让人可以心动的, 尤其是香港由于湛江和几个走私港的疯狂走私, 很多进口药品也就很顺利的进入了华南市场, 当时的医药监管力度还没有那么严格, 在医院里, 医生的工作好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 你请主任吃一顿饭, 再给500元的红包,那么你的药品所有的医生都会为你开药, 但是短短5,6年之后, 每个医院的进药费在省立医院已经涨到5000-8000.

他很聪明也很精明, 在广东做了几年后,他看到后面的巨大商机, 坚定的辞职了, 带了一大包所谓的代理和合同, 然后找到当年自己的铁哥门,施枫从他爸爸那里借了5万元, 施枫的爸爸是早年在丽城周遍的几个地区开发矿山, 属于那种我们一直认为是没有在文革中清理干净的地主分子, 因为他爷爷是丽城的出名的商人, 在解放之前, 家里有很多店铺还有土地, 后来都给公私合营给合没了,他爸爸在看见中国已经放开经济的苗头时候, 毅然决然的辞职, 硬是将施家的产业一点点的挣回来.后来孙成萌去见了他父亲, 和他父亲见了面, 当年的5万元, 也不是很小的一笔数目.他父亲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小伙子, 刚毅, 果敢, 眼睛里有着超出常人的坚强.

后来孙成萌用这第一笔钱, 从广东的同学那里进了一大批进口的抗生素, 迅速的在丽城附近的几个小医院里销售而空, 因为当时的医药公司属于国营体制, 好的药品基本无法进到, 但是市场的需求是很大的, 之后又陆续做了大约一年的时间,就这样, 他迅速的发展起来, 因为在心里一直很感激施治国, 后来, 他怀着报恩的心, 接受了施父给自己做的大媒,娶了施枫的远方一个脚因为小儿麻痹而落下残疾的堂妹施云,

后来, 顾青一次和孙去外地出差的曾经问过孙成萌, :"大萌, 你是不是觉得靠上施家这棵大树, 以后你可以做的更大?才娶了施云?"
"青青, 人生. 很多东西是由不得你自己选的, 况且你也知道, 我的理想已经葬送了一次, 我不想放弃任何机会, 你说呢?"
"你觉得值得吗?"孙成萌将脚底的油门一踩, 然后深叹一口气,, 只是将墨镜带上,:"但愿 吧...."


98年冬天丽城下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 施云在去菜场买菜的路上由于脚不方便, 加上一个违章的农用三轮, 在打滑之后, 就将她一个人挤在菜场附近的一个商店的墙角里, 没有什么抢救, 就这样, 孙成萌成了鳏夫.本来这样的婚事,对于某些人而言, 完全就是解放, 那时不就是说"男人三十, 最大的幸福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开始, 大萌开始也就是伤感觉得自己命不好, 可是就在孙成萌后来在收拾妻子的衣物和家里时候, 看完了施云在嫁给他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写的本本日记, 才发现自己失去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啊?施云觉得自己是那么和他不配.自己是有残疾的人, 而孙成萌高大的个子, 俊朗的外表, 虽然他的大学学业没有完全修完, 只是读了3年, 但是他那么有才华,本来是应该90年毕业的, 但是后面的种种挫折, 他是那么让施云觉得自己卑微, 可是, 她不表露, 就算在孙成萌每天忙于在丽城附近出差应酬, 她一个人在家里, 她就在日记里释放自己对孙成萌的思念, 这个女人，让孙成萌对爱情的很多东西有了不同以前的认识。

顾青在电脑里边,把省立医院的标书又重新在技术参数和几个商务条款上做了修改, 然后发了电子邮件给他们的大区经理.天已经亮了, 她反而睡意浓浓, 清理了书桌,她把电脑收拾好,然后打开手机,准备调个闹钟, 刚打开, 就收到大萌的短信:"早上要我来接你吗, 要是开机后给我回电话".
"大萌, 我是老青""起来了, ?""没有我昨晚没有睡好, 早上5点就起来了""标书我已经发你邮箱了"
"我还要再睡会, 不然下午我头疼"顾青多年以来, 自少年时代就开始有严重头疼, 后来她一直和朋友开玩笑, 要是以后她中风或者脑溢血, 一定放弃抢救, 她的电脑包里,手袋里都有缓解头疼的药.
"那我中午来接你, 你接着睡?'"恩"
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震铃调好, 放进枕头里, 盖上毯子, 放松自己, 一会她就睡着了.

下午1:00,顾青和孙成萌已经在柳院长的办公室了

"顾经理, 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啊?"柳院长是属于那种书生味道比较重的人, 在外科里精湛的手术技巧, 和坚毅的性格, 外加他岳父的地位, 使他在40岁就当上了省立医院的一把手, 这单生意, 青青之所有有那么大的把握, 也是因为她和柳建华在他还是医生的时候所建立的深厚的友谊和利益交换所分不开的, 孙成萌也就是知道这点, 死气白赖的要顾青把省立的单子给他做, 那可是纯利在100万的单子啊,,,所有的代理商都不舒服,罗毅在上次代理商会上, 还开玩笑的说, " 他妈的, 孙成萌, 你怕是把大青摆平了,不然大青给你这块大肥肉吃. 你个鸟人!""吃屎拉, 不好好说话!"顾青说着, 边将手里的代理商报告摔在桌子上,"开玩笑, 开玩笑,,,,,,"

所以顾青有时候觉得, 孙成萌就是一个商人, 一个为了钱,已经被慢慢被侵蚀了的正人君子.
"哪里有你意气风发啊?全省最大医院的最年轻的院长,,,,"
"哎呀,,,,大青啊, 这件事情, 我可是尽力的帮了你了啊,"
"我明白, 我有分寸.你放心"
"主任那边, 你怕自己要好工作的”
孙成萌一边点头一边说“是啊， 是啊 ， 你放心 ”
“孙总， 顾青可是够仗义帮你的啊 ，，”
“知道知道”
因为孙成萌知道， 所有和柳建华之间的在桌子下面的交易， 柳只相信顾青一个人。
最后，在得到柳明确表态的情况下，他们约了柳晚上在天上人间去吃饭， 本市一家最大的腐败场所。
晚上， 在一楼吃了饭之后， 孙成萌让小席买了单， 他已经被究竟灌的不知姓什么了.顾青和小席将一行人等带到了KTV , 因为刘主任的问题,顾青很不放心, 抬了一杯啤酒, 坐到刘主任身边, :"主任, 我两喝一个?"
主任赶快将杯子抬起来, :"谢谢.....谢谢,,,,,""那设备的事情, 小席是很没有经验, 你要有什么.,可以打我电话啊....?"
"是了,是了"刘主任知道顾青和柳的关系不一般, 当然给脸要脸啊,"事成之后, 我顾青是什么人, 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知道, 知道...""
"小席.来来来,. 陪刘主任跳个舞, 主任, 人家小席可是美女啊,,,,不要不给面子啊?"
刘主任是一个好色之徒, 圈内人都知道, 但是他在只敢找一些他敢的人下手, 对于顾青, 他是不敢的,,,
在黑暗之中, 顾青觉得, 白天在医院的一个个白狼, 现在都是她手中的白羊, 她在慢慢撕开心里的狠, 人是要为生存而背弃很多东西的动物,她使了一个眼色, 李非看了, 马上跟了出来,"顾姐?"
"等一下, 帮老刘安排一下, 该怎么做, ,.不要我教你吧?"
"知道. 知道......"
"注意安全啊...."
"明白,,,,"
"你自己去办啊,叫你的弟兄啊,,,,,,"1续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