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2004年8月27日
整整一个夏天,上海都淹没在热浪中。莲和何叶则被淹没在离愁别绪之中。尽管何叶始终把自己摆在凡事安慰莲开导莲的位置上。可是莲依然可以看出何叶的改变。即将到来的分别,让他原本沉默的个性更沉默了。
莲的飞机起飞时间是下午16点50分。上午10点时分送别的家人陆续来到莲和何叶的家中。漫天的黑云也气势汹涌地涌入上海的天空。暴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劈面而来。莲木然地做着临出发前该做的一切,而心情却完全游离在眼前的一切之外。空落落的心,莲感到的只是悲伤和害怕。
何叶却一改往日百事不管的习性,挑剔起莲的行装来,不住地提醒莲把钱收好。这弄得莲非常恼火,莲的心里塞得满满的是她爱的何叶,她的女儿藕,以及她的小狗安安。她要用离开这个家以前的几个小时好好打量这一切,而不是何叶絮叨的钱或者别的物品。
午饭吃过了,车冒着疯狂的雨点到了楼下。下午1点15分父亲打电话让下楼去。何叶和莲的哥哥各提着一个32公斤的箱子往外走。
莲的哥哥说了句:“想看什么再看看啊!”一句话逼出了莲克制了一上午的眼泪。莲蹲下身抱着安安,嘴贴着安安的耳朵悄声说着:“安安乖,妈妈一会就回来,安安乖,安安在家不跟去,妈妈一会就回来。”但是莲知道这次的“一会”不是真的一会。再回来莲要飞半个地球。安安焦躁地吠着,它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吗?莲趟着泪吻站起身,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她在说“安安,好好地等妈妈回来。”
一行人挤入一辆金杯,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侄女,何叶,莲和藕。莲坐在何叶和藕的中间,莲一手拉着何叶一手拉着藕。车开出第二个十字路口车厢里便响起细细簌簌的抽泣声。那是莲的侄女和藕。莲习惯地伸手去何叶一直放着手帕的裤兜掏出手帕想给两个孩子抹泪,再顺便叮咛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一声哽咽涌出两行热泪。
雨排山倒海地下着,莲想,这可是这个夏天唯一的一场雨啊,怎么就下在今天了呢?它要预示莲的什么样的异国的将来呢?
就这样红着眼到机场,红着眼托运行礼换登机牌。强颜欢笑地还是红着泪眼与家人一一合影留念。藕不会撒娇,压抑着声音啜泣着,问莲:“为什么机场送行的和要走的全不是我们这样的悲伤?他们在高兴什么?”莲说:“是啊,妈妈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何叶一直默默地从容而镇静,全然不是莲那样的天塌地陷的模样。可是莲还是听得到何叶心在痛得呻吟。六年来莲照顾着何叶的生活,何叶照顾着莲的心。何叶越是强装得若无其事,莲越是难过。
下午15点30分,莲拖着一个小小的箱子准备过海关登机。一向在莲的眼里无比坚强的母亲叫住了莲,威严高傲的母亲拉莲进她的怀里,说话的声音竟也抽噎起来。
莲不记得告别的话,莲只记得和何叶紧紧的一抱以及回眸间那个哭得无暇说“再见”藕。瘦小的莲的眼泪沾湿了何叶衬衣的前胸,莲把脸使劲地贴着何叶的胸膛,说:“答应我,照顾好自己,照顾藕。”何叶答应着与莲同时松开了手。藕还倒在她舅妈怀里,哭得不成人形。
莲走了,为了3年前那个决定。莲不知道命运的路要把她引到哪里,可是想到何叶,想到藕和安安,莲才有了盼望回家可以回家的信心。因为分别,莲终于知道了“有你们的日子是天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整整一个夏天,上海都淹没在热浪中。莲和何叶则被淹没在离愁别绪之中。尽管何叶始终把自己摆在凡事安慰莲开导莲的位置上。可是莲依然可以看出何叶的改变。即将到来的分别,让他原本沉默的个性更沉默了。
莲的飞机起飞时间是下午16点50分。上午10点时分送别的家人陆续来到莲和何叶的家中。漫天的黑云也气势汹涌地涌入上海的天空。暴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劈面而来。莲木然地做着临出发前该做的一切,而心情却完全游离在眼前的一切之外。空落落的心,莲感到的只是悲伤和害怕。
何叶却一改往日百事不管的习性,挑剔起莲的行装来,不住地提醒莲把钱收好。这弄得莲非常恼火,莲的心里塞得满满的是她爱的何叶,她的女儿藕,以及她的小狗安安。她要用离开这个家以前的几个小时好好打量这一切,而不是何叶絮叨的钱或者别的物品。
午饭吃过了,车冒着疯狂的雨点到了楼下。下午1点15分父亲打电话让下楼去。何叶和莲的哥哥各提着一个32公斤的箱子往外走。
莲的哥哥说了句:“想看什么再看看啊!”一句话逼出了莲克制了一上午的眼泪。莲蹲下身抱着安安,嘴贴着安安的耳朵悄声说着:“安安乖,妈妈一会就回来,安安乖,安安在家不跟去,妈妈一会就回来。”但是莲知道这次的“一会”不是真的一会。再回来莲要飞半个地球。安安焦躁地吠着,它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吗?莲趟着泪吻站起身,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她在说“安安,好好地等妈妈回来。”
一行人挤入一辆金杯,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侄女,何叶,莲和藕。莲坐在何叶和藕的中间,莲一手拉着何叶一手拉着藕。车开出第二个十字路口车厢里便响起细细簌簌的抽泣声。那是莲的侄女和藕。莲习惯地伸手去何叶一直放着手帕的裤兜掏出手帕想给两个孩子抹泪,再顺便叮咛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一声哽咽涌出两行热泪。
雨排山倒海地下着,莲想,这可是这个夏天唯一的一场雨啊,怎么就下在今天了呢?它要预示莲的什么样的异国的将来呢?
就这样红着眼到机场,红着眼托运行礼换登机牌。强颜欢笑地还是红着泪眼与家人一一合影留念。藕不会撒娇,压抑着声音啜泣着,问莲:“为什么机场送行的和要走的全不是我们这样的悲伤?他们在高兴什么?”莲说:“是啊,妈妈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何叶一直默默地从容而镇静,全然不是莲那样的天塌地陷的模样。可是莲还是听得到何叶心在痛得呻吟。六年来莲照顾着何叶的生活,何叶照顾着莲的心。何叶越是强装得若无其事,莲越是难过。
下午15点30分,莲拖着一个小小的箱子准备过海关登机。一向在莲的眼里无比坚强的母亲叫住了莲,威严高傲的母亲拉莲进她的怀里,说话的声音竟也抽噎起来。
莲不记得告别的话,莲只记得和何叶紧紧的一抱以及回眸间那个哭得无暇说“再见”藕。瘦小的莲的眼泪沾湿了何叶衬衣的前胸,莲把脸使劲地贴着何叶的胸膛,说:“答应我,照顾好自己,照顾藕。”何叶答应着与莲同时松开了手。藕还倒在她舅妈怀里,哭得不成人形。
莲走了,为了3年前那个决定。莲不知道命运的路要把她引到哪里,可是想到何叶,想到藕和安安,莲才有了盼望回家可以回家的信心。因为分别,莲终于知道了“有你们的日子是天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