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天没有睡觉,九点就躺下睡着了,十二点多醒了一次,算是睡了三个多小时。怕睡不着,就起来吃了一片褪黑素,然后接着睡,再次醒来已经是四点多了,这次是真的睡不着了。想想也算睡了七个小时,于是起床冲了咖啡,然后开始坐在母亲去世前睡过的那张床边的小书桌边,没有台灯似乎有些暗。先学法语,再写日记。
写到七点多,眼睛花了,于是出门跑步。往南跑,跑到北三环在往西。路上人很多不好走,跑跑停停,空气似乎也不好。跑了两公里突然肚子痛,自己记得这个地方有不少的公厕,但跑了一阵却没有发现。进入到一个破烂的建材市场,里面几乎没有了商家。问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人,他说马路南边车站西边有,于是跑过去,似乎是个长途汽车站,有些七十年代的感觉,心想坐长途车的应该都是县城的人,所以没有太多的改观。进入到站里,入门处就是公共厕所,虽然时蹲坑,但比我想象的要好,只是没有提供手纸。解完手继续往西跑,过了大学路不远到了郑飞,往回跑。看到不少穿着蓝色工装的人往一个地方涌去,似乎是个工厂之类的。看看表还不到八点,上班够早的。
跑回家,九公里,没有急着上楼,去了街边的一个早餐店,买了油条茶叶蛋和一碗两掺算是早饭。吃饭的人挺多,早餐店还是一样的乡土。吃完,在门口挂着的卷纸上揪了两片卫生纸,擦了擦油嘴,就往住的地方走。没走多远,小妹二妞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不在家。我说出门跑步了。她说今天她要和大姐一起去墓园,要和那里的人商量在墓碑上刻字的事情。她又说,她买了一箱牛奶放在家里,让我喝。我说我不喝牛奶,问她是不是在家里,她说是的。说话时,已经到了家属院的门口,看到一个女人戴着粉红色的头盔,身上裹得挺严实,一脚支着地,坐在电动车上。于是对电话那头问,是不是大姐没有上楼,她说是的。我想那粉红色头盔就是大姐无疑了,上前喊了大姐,她扭头,打量我。说你不冷呀,我说不冷。我穿着背心和压缩裤,压缩裤把下身裹得紧紧的,看起来应该有点信球。这时二妞下楼到了家属院门口,我让她给我拍了照。大姐说,发朋友圈吧?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大姐又说,小州就是会照像。我只有哈哈。
昨天哥给墓园打电话,说刻字需要预约大约一个月左右,排队的人比较多。大姐说,不行,母亲新乡的外甥们来了,墓碑上要是没有字,岂不是太没面子。于是就有了今天她俩去墓园去面对面和人家商量。其实墓碑上大部分的字都有了,是父亲下葬时刻好的,只需要把母亲的名字和生卒日期刻上即可。应该不费多少时间。昨天哥说现在墓碑刻字都是电脑刻字,似乎是机器搬到墓碑前,把打好的字样贴在碑上,然后机器刻就行了。
回到家,一点也不困,似乎时差已经没有了。和国内的同事联系了一下,加拿大还在度假,现在应该是周日的晚上,明天是复活节周一,学校还放假。于是把PPT翻出来改了改。
十一点开始躺在床上,看微信短视频,很无聊,到了两点多才算小睡了一个小时。然后起来出门,计划买个浴巾,香皂和杯子。下楼沿着长江路往西,走到京广路往北,大约半个小时到了一个什么广场。里面有个超市,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商家。有几个卖衣服的在门口位置比较好的摊位,再往里走,都是空摊位。这几天在京东上订了不少的东西,似乎一切都不需要实体店了。这么繁华的地段,商场里竟然空空荡荡的。路过一家手机配件小店,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子,因为没有顾客,她正在边上一家店那里和另一个女店主聊天。看我过来,她赶紧也跑过来,我说给手机贴个膜,她推荐一个15的,我说就要你板子上写的那个10元的吧,她也不和我说话,就把那个15块的膜往我手机上贴。我说我不要那么好的,10元的就够了。她说会有划痕的呀。我坚持贴便宜的。她抬起头,笑着看着我说,这个就算你10快吧。我问有没有手机壳推荐,她拿了最贵的,29块,我说有更便宜的吗,最简单的那种。她拿了15块和20块的,我要了一个黑色的15的,看起来不错。手机膜手机壳都挺满意,才花了五个加元,真是太便宜了。
进到超市,买了一条全棉的浴巾(¥29),一个咖啡杯子($19)和一块香皂(¥2.2)。看到有卖菜的,就进去挑了些青菜。喜欢吃四季豆,竟然八九块一斤,太贵了。但芹菜非常便宜,才不到五毛钱,昨天已经买了一次,配着豆干和干辣椒炒出来味道非常好。想买一把香椿,现在正是吃香椿的时候,但价钱有些贵,大约三四十块钱一斤的样子,拿起放下,又拿起又放下,最后算了算加元,才放进购物篮子里。结账,¥132,不到三十加元,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还是挺划算的。拎着所料袋往回走,别说还挺沉。
路过一大堆的电动车店,中间夹杂了一个自行车店,凤凰牌,挺亲切。想起来跑群的老群主平康说凤凰也出路车,质量还不错,于是就进去看。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路车,问秃头的中年老板,他指着墙上挂着的车,说这个和路车差不多,我想这肯定是这里最贵的一辆。于是试图掂量一下重量,可惜自己个头太矮,拿不下来,于是老板过来取了车下来,我试了试,好家伙,沉!论斤卖,一定压秤。于是作罢,谢了老板出了车铺继续往前走。
到了京广路和长江路的路口,看到几个农妇推着三轮车,横在人行道上卖菜,菜都放在脏兮兮的不透明的透明塑料袋里,我扫了一眼,一种菜引起我的好奇。我蹲下仔细打量,抬头问农妇,“这是面条颗(郑州话念“阔”)吗?”,“是” 农妇简洁地答道。我吃了一惊。
面条颗是一种长在麦田里的野菜,它是我小时的记忆,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了。七八十年代,每到二三月份,青黄不接,国营菜店只有大白菜、土豆、洋葱和红白萝卜,吃了好几个月这些冬储菜,一点绿色都见不到。天气渐暖,母亲或是姐姐们就结队去后边路砦村的麦田里薅这种野菜。薅得少,就用来下面条。如果采择的多了,就把这些野菜用水焯了,然后放些蒜末盐味精,再滴上两滴香油,春天的味道就来了。别看新鲜的面条颗是灰不溜秋的暗绿色,但见了热水,立马绿的刺眼。这种野菜,很涩,不是口感上的苦涩,是舌头上的颗粒感,但又软绵,十分独特。
我问农妇多少钱一斤,她说2块。我心说,好便宜,这么多的野菜,要在麦田里薅多长时间呀。一想不对,这些野菜似乎个头整齐肥硕,不似小时候看的那般细小参差。我自言自语说:”难道是种出来的“,农妇以为我问她,就没好气地搭了话说:“咋不是自家种嘞?”。我恍然大悟,这个不是小时候那种面条颗了,于是心里怅然若失。像是失联多年的老友,突然有了线索,正高兴之余,但听到的却是老友故去消息。最后花了一块钱买了半斤,准备回去下方便面吃,小时候的面条颗,即使有,也就是种野菜而已。
晚上老同学的弟弟小江要请我吃饭聊天。他想把儿子送到加拿大上学,我提议吃烩面,他欣然接受。六点半,他在楼下等我,我下楼,看到一个酷似演员王志文的家伙,想必这是小江了。于是上前寒暄一番。小江比我们小三岁,也小三届。当年上了军医大,后来当军医,再后来退伍到地方医院行医,再后来做健康管理的生意。听小江说,母亲去年年底去世了,也是因为封控的放开,而父亲早两年突然去世。算起来,我们这一代人的父母都渐渐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下一批就是我们了。
九点半就躺床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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