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2020年3月23日,我从米国回来,过海关时,一个长的像我爸的亚裔官员狠严肃地告诉我,从今以后,必须是Essential Worker才能过边境
我笑笑,指着我的卡车说,我就是基本盘,两国都需要我
公司很多业务和供应商在南边,所以我经常两头跑,有时公司一时找不到司机拉货,也会我让临时客串一把,去西雅图周边拉个53尺的货柜拖车回来
客串,虽然不是常态,但就像我葱葱那年客串范晓萱一身白裙在公司尾牙唱“雪人”一样,只要有点菜,被盯上了,就逃不了
就这样,浑浑屯屯度过了2020,基本上,因为疫情,我尽量远程操控,但时不时还是免不了要现场协调。非常时期,每次过境,都是历险,一地鸡毛
ArriveCAN, 出台的第一天我就注册了,无他,必须的
到了2021年,气氛越发紧张,说好的解封没有发生,但说好的疫苗终于来了
有天,公司老板召集心腹开了个会,中心思想是,打不打,不打将来不能来回跑咋整?
议题过于敏感,气氛过于沉重,所以台下老白都不说话
我起身说,头,别说了,我打,我跑
黑锅你背,送死我去,我要死了,你给我烧纸(人家没听懂)
我解释说,地下冷,按中国人的习惯,烧纸取暖
这回公司老白们全明白了,个个喜笑颜开,脸上那意思差不多,“哥们,早说啊,只要你肯跑动,肯挨针,哪天趴下翘辫子了,给你烧个图书馆都可以哇”
就这样,我没等到Mandate就接连打了两针,第一针在大统华停车场,刷手机时,有个老白敲车窗,说他的诊所就在街对过,打针不用等,于是我跟他过马路,打了一针,心想,要是过马路被车撞一下,算不算老天开眼救我一命?
过了没多久,又打了第二针,这下合规了(fully vaccinated or folly vaccinated?😄)
60分万岁,适可而止,再打就是活腻味了,网上都这么说,我老婆也这么说
有天,拉着她海边看夕阳,看着看着,她突然哭出声,我知道她为啥哭,抱她抱的紧紧的,心头默念,生理盐水,生理盐水,生理盐水
不知怎么,想到国内一家人给卖老鼠药的送锦旗,上书,“假鼠药,真菩萨”
托主洪福,啥事没有,之后,两边有默契,很快就宣布过境ESSENTIAL也需要疫苗证
全公司,就我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开车听着乡村音乐,居然听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的赶脚?
其实,人人都有选择,尤其在看似别人都默不作声,好似没选择的时候。理智告诉我,选正确的,但勇气告诉我,选相反的。我胆肥,脑子笨,就爱干撸起袖子打针,撸起袖子掏粪这样的傻事,总被人骂傻子,有啥办法呢,这就是命,得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