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个异类,简单来说,就是个找不准定位但又特想找到定位的傻孩子
我还是小BABY的时候,有阵子父母在外地工作,上海亲戚不仅人丁稀少,个个都还特忙,无奈只好不停在各个寄宿家庭之间辗转。寄宿家庭,你懂的,基本上,赚外快贴补家用是第一,爱心不存在的。后来长大听大人说起来了才知道,没一家能呆久的,个个都嫌弃我。直到最后那家搞文艺被落实政策的高知家庭,脑子活络,知道小男孩调皮难管教,看着觉得脸型还算柔和,白白净净的,加上自家就有闺女,灵机一动,干脆把我当女孩子养,弄个童花头,梳辫子,扎蝴蝶结,穿花衣服。
那画风自然是绮丽又凄厉。相对于画面,音效更要命。整个童年,变声期到来发育之前,我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个小菇凉,软萌软萌的那种。
后来又听大人说,父母那年坐几天几夜火车回沪探亲,到地方发现自家傻小子不见了,多了件别人家的小棉袄,大吃一惊,差点晕倒。。。
幼儿园人小,天真烂漫,没有自我意识,周围的小伙伴也是,所以没受啥欺负。等上小学了,情况又大不同了,BULLY天天有,挨打三六九,除了女生,没人愿意带我玩
太祖说的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因为被欺负得太狠太憋屈,我卯着劲地积极锻炼身体,天天上学前放学后操场跑步,练单杠双杠,搬砖头,扔石块,卧薪尝胆。整个小学阶段,没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响应党的号召,时刻准备着毕业了将来好做总书记,却学会了打架斗殴,下手狠辣,拳脚功夫日益增长
小学阶段,我觉得做男孩子其他都是虚的,唯独会打架才是真,打的敌人们跪地求饶,拳拳见血才叫真男人。这个觉悟在上海滩,尤其在小学生里,恐怕绝无仅有,回到解放前,绝对是许文强的水平,要在香港,就是古惑仔的调调
我越是反差萌,本色演出表现地真男人,被文攻武斗搞怕了的高知寄养家庭就越是害怕,越是要拨乱反正。我内心越狂野越MAN,他们就调教我外表越文静越WOMAN,整个小学阶段,就这么煎熬着过去了,海水火焰,往事不堪回首
那时,我就是个傻孩子,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没人知道我内心的痛苦,但是这个纠结,跟之后的初中高中阶段相对,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到了初中,我又遇到了新的烦恼,这次是身体上的。小学阶段,为了打架打赢锻炼身体,我学了很多偏方,练了不少怪招,比如电视“排球女将”中的小鹿纯子招牌台阶蛤蟆跳训练(练晴空霹雳的),增加的体能我能感受到,但身体背后的变化我却不曾留意。直到上体育课,有一天才知道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专为我一人而设,后来从要好的同学那里打听到,我的屁股太大了,腰又太细,两条杠运动裤都兜不住,从后面看,极其违和,因为我斗勇斗狠恶名远扬,大家不敢当面提,只在背后偷笑
待续,敬请期待第二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