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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不再想说话,吃了退烧药的她很快就沉沉入睡。她面对着向北侧睡,脸枕在右手上,左手抓着他的一条胳膊,两条腿弯着,膝盖顶着向北,整个人像个虾米,又像个胎儿睡在娘肚子里。向北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图片,说是这种睡姿的人外表外向,但其实内心非常害羞、敏感。他觉得艾玛看起来不像这种类型的人,艾玛总让他感到有种近在身边远在天边的距离感,这种感觉让他既神往又害怕。向北望着天窗,一样的窗口外是一样黑漆漆的天,看看身边熟睡的艾玛,想起国内的Gigi和女儿,他顿生“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惆怅,久久不能入睡。
没有窗帘的房间很难让人睡懒觉,尤其是艾玛的书房还朝南,早早的两人就都醒了。
艾玛睁开眼睛问:“昨晚睡得还好吗?”
向北笑了笑摇摇头。关心地问:“你感觉好一点没有?能上班吗?”
“我今天早上有个会议,不能临时取消。”艾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感觉有点头晕,赶紧又坐下了。
“我今天不用送女儿, 我开车送你上班好吗?”向北觉得她的状态开车很容易出危险。
艾玛没有推迟,两人起床各自去洗漱。艾玛直接先去厨房打开火把鸡蛋煮上了,又把牛奶放到微波炉加热,然后再去忙自己。
一会儿功夫她就收拾妥当。她经过外面的洗手间时,向北刚刷完牙。她走到向北跟前笑眯眯地亲了亲他,身上一股若有如无的香味。向北看着镜子里的艾玛和自己,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竟是那么的般配。她穿着一条枣红色的V字领职业裙,戴着一对珍珠耳环,系着一根细细的有一颗小钻石的项链,乌黑的长发披肩,淡淡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气色很不错。两个人亲吻着缠绵了一会,便手牵手下楼吃早餐,吃着吃着就凑过来彼此亲亲,甜蜜得简直要漏油。
出门早,路上车无几,艾玛小眯了一会后,两人一路甜甜蜜蜜有说有笑地到了艾玛公司。下车前,两个人又接吻鱼似的缠绵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下了班,艾玛一钻进车里,便抱住向北吻了又吻。彼此深感虽不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8个小时不见的确很想念对方。
隔天艾玛感冒发烧好了,向北坚持非要继续接送她不可。两个人上下班这一路真真是有说不完的话,亲不够的嘴。
周末,艾玛的炎症也痊愈了。过去几天,刚尝到满汉全席的向北生生地被禁食,饿得眼睛都绿了,禁令一除,他便敞开来吃。艾玛乐意纵容他,享受他像个贪吃的小孩吃了还想要,只是偶尔提醒他吃慢点不要呛着。两个人还换着法子吃,无论向北奇思妙想换个什么花样吃,艾玛都能如他所愿。
“你满足了我对女人所有的幻想”,情到深处,向北情不自禁对艾玛说。他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话来表达他对艾玛的爱和感激。是的,向北不仅爱她,他还心存感激!感激她在自己开始怀疑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出现,感激她的爱似阳光雨露让快要枯萎的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两个星期很快就要过去了。要去接Gigi和妞妞飞机的前一个晚上,向北心事重重。躺在床上,他问艾玛:“如果我离婚了,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他不敢问艾玛会不会嫁给他,因为他不清楚艾玛的婚姻状态究竟如何。
艾玛想回避这个问题,“我爱你。”她边说边亲吻了他一口。回头想了想,认真地说:“我现在还不确定。”
向北有点失望,有点不解,女人不都希望嫁给自己爱的男人吗?为什么艾玛还不确定?
“我们说好了,永远都对彼此说真话,对不对?”艾玛看着他,安慰他:“我只是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艾玛看着向北还是一幅备受打击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真的想吗?你舍得你女儿吗?” 她犹豫了一会,继续问道:“人家说,在国外离婚,不死也要脱层皮,你能承受得了吗?”
向北觉得她说起这些很扫兴,尽管他知道她问的这些是谁也不能逃避的现实。接下来,他陷入了愁思烦恼中,现实固然无奈,自己确实舍不得女儿,但这些都不是他最难以面对的,他最畏难的是如何跟Gigi开口。他后悔自己到了今天才面对这段婚姻,这十年来像只鸵鸟一直回避自己和Gigi之间的各种问题,如今真爱来临时自己却还不ready。